這是一段曲折坎坷的歷史,又是一段歷經滄桑的歲月。國寶文物,在特殊的年代被剝離搬遷,與石窟原生環(huán)境分離。近半個世紀后,文物與石窟的歷史價值日益彰顯。人們對文物與石窟的保護呼聲越來越高,在多方奔走與努力下,這批文物終于回到故地。
石窟文物回“娘家”2006年1月9日,正值嚴冬臘月,寒氣刺骨。凌晨5時許,蘭州市仍在晨夢中酣睡,而在省博物館的院子里,人聲、犬聲沸騰。武威市、涼州區(qū)文物、公安等部門的人員在省博物館相關人員配合下,裝運文物。黎明時分,荷槍實彈的公安人員和文博人員護送著4輛滿載文物的大卡車,駛向武威。
上午10時,車隊穿越烏鞘嶺,為防止文物顛損,車隊緩慢行駛。同行的武威市文物局局長趙多鋒興奮地對記者說:“1958年,這些文物被兩輛解放車拉運時,當時條件差,用棉花、麥草、麻紙包裝,路況又差。如今用海綿、地氈、專用塑料泡沫包裝材料以及專用木箱層層包裝。尤其不同的是,當年是讓文物離開“母體”,如今是讓文物回到娘家。 敝形纾睍r許,靜候在武威市的當地干部群眾,歡呼雀躍,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與激情,點燃鞭炮,舉行隆重儀式,迎接在甘肅省博物館保存了近半個世紀的天梯山石窟文物歸來。
對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———天梯山石窟來說,這不亞于“兒子”回到“母親”懷抱的驚喜;對武威群眾,能重新瞻仰天梯山石窟與文物的歷史風貌,喜悅之情溢于言表;對于文博界,石窟文物回歸原址保護,無疑對石窟遺址與石窟文物的完整性、統一性有著“完璧歸趙”的紀念意義,石窟與文物二者“珠聯璧合”,相映生輝。
曾任國家文物局副局長的張柏指出,天梯山石窟是“石窟之祖”,天梯山石窟在中國石窟中的地位之高,歷史價值之重要是得到史學界公認的。保護好天梯山文物,不僅是甘肅文博界的大事,也是中國文博界的大事。浙江美術學院教授、著名美術史學家史巖先生,作為建國后第一個全面考察天梯山石窟的專家,他寄信給武威:“得悉天梯山石窟行將修復,使文化史跡重見天日,欣慰無量!”“石窟之祖”藏深山來到武威市城南60多公里處的黃羊河水庫,這里的青山碧水令人眼前一亮,有名的天梯山石窟就坐落在這里。
沿著棧道登臨天梯山遠眺,黛青色的祁連山脈映入眼簾,層巒疊嶂。山頂白皚皚的冰雪如云如練,使青色的山體顯得更加冷峻。俯視碧波蕩漾的黃羊河水庫,仿佛能聽到冰雪融化流淌匯集于水庫的聲響,甚至滋潤撫慰這片干澀土地的細語。湖水映襯著藍天、白云、青山,像一塊溫潤的碧玉,給這片原本蒼涼的天地增添了靈秀之氣。
從水庫乘船瞻仰,天梯山的偉岸雄姿倒影在清澈碧波之中。位于天梯山的懸崖峭壁之上,有密如蜂房的洞窟,現存18個洞窟。其中最大的大佛窟位于眾窟中間位置,窟內正中是釋加牟尼佛像,高達28米,高大威儀,神態(tài)恬淡慈祥,俯視著瀲滟湖光,遠眺著祁連雪峰。
兩旁的阿難、迦葉二弟子塑像一個神態(tài)活潑調皮,一個嚴肅內斂。文殊、普賢菩薩塑像面目清秀,端莊安詳,衣袂如臨風飄動。廣目、多聞兩尊天王造像神態(tài)威武,手執(zhí)金剛杵,怒眼圓睜。佛龕頂部繪有龍、虎、鹿、象、樹木、花卉等佛本生故事,壁畫色彩艷麗,畫面線條流暢,不失為古代壁畫的藝術精品。
曾經浸泡大佛窟的黃羊河水庫,如今成了窟區(qū)一道優(yōu)美風景,碧波與棕紅色的山體相輝映,再加上遠處的祁連雪峰和近處零星的村落,雪山、碧水、石窟、村落勾勒出一幅色彩明麗的山水畫,將人帶到寧靜而悠遠的遐想中。忽然間,一群野鴨打破了寧靜,給這幅寂靜的山水畫平添了靈動與色彩……
追根溯源話別離天梯山石窟由北涼王沮渠蒙遜組織工匠開鑿,是我國最早見于史冊記載的由一國之君直接開創(chuàng)的石窟。距今約有1580年的歷史,是歷史上著名的涼州石窟,在我國石窟乃至整個佛教藝術中都頗有影響。前涼以后,許多著名高僧在這里修建寺塔,開壇講經、翻譯著述。由于唐以后,涼州石窟不再見于史冊,逐漸銷聲匿跡,涼州石窟究竟在什么地方,長期以來則無人知曉。民國十六年(1927年),武威發(fā)生大地震,天梯山石窟被震毀10余處。歷經磨難的天梯山石窟,曾一度衰敗,湮沒在歷史的浩瀚煙云中。